—是陈嘉锐送来的香肠,冬季湿冷的气候使他愈合中的伤疤与肉芽作yǎng,他克制着不去挠。仲居瑞路过时摸一摸他没贴纱布的头顶,笑着问:“小秃驴,晚上有荤菜,能破戒吗?”
裴煦摸一摸自己只有青茬的脑袋,假正经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仲居瑞给他拿一个橘子,让他垫垫肚子。
电视机里重播一个好几年前的宫斗剧。
裴煦喜欢这橘子的甜蜜。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黄昏,用拖鞋丈量夕阳一寸寸的离去,觉得自己像个“醉卧美人膝”的昏君,在仲美人这里根本不想管世事变幻,甚至真的期待有一场超音速狂风,让世界顷刻间化为虚有。谁不想在最快乐的时候与爱侣一起成为庞贝古城里相拥的灰烬?
仲不太——那张昂贵的床垫——真的非常舒服。每次爬上去都让人昏昏yu睡。裴煦拉着仲居瑞的手睡着,再睁开眼,半夜两点半。
——午睡睡太久了,以至于晚上睡了几个小时又醒了,而且好像难以入睡。
他偏过头,仲居瑞并不在身边。
裴煦盯着天花板,等待神识回归,渐渐清醒。坐起来,用脚捞鞋,没捞到。好在仲居瑞为他开了电暖气,地板并不凉,他干脆赤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