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死是活,他有些分不清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是不是上天难得的一次施舍,肯叫他在临终之前再回到最无法割舍的旧地,好生看一眼他最牵念的人。
于是他虚弱地笑了笑,对云长流轻轻道:“教主啊。”
可被护法这么一叫,云长流的神色却惶然更深。他终于鼓起勇气伸手,轻轻地触碰关无绝的脸颊,碰一下又缩回去,再伸出来摸他。
就这样反复许久,云长流神色仍是空茫一片,却已不自知地落下泪来,他终于哽咽地唤出一句,“无绝……!”
关无绝软软地弯了弯眉眼,看云长流的手指在自己唇边抖个不停,忍不住很轻地咬住了他的指甲,用微弱的气声含糊道:“……教主……无绝……好想您啊……”
云长流无措至极,动也不敢动。
……其实这么多天要疯不疯地榨干精力死熬下来,对于逢春生刚除的云长流来说,也早就bi近了身体的极限。
教主早就浑浑噩噩了许多天,此刻的神志也是不怎么清楚的,由是他竟也下意识觉得,这是不是一场晨光中的幻觉。
由是他骨头麻软,神智被阵阵冲dàng,简直想要晕过去,湿润的双眼却眨也不眨地望着关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