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穿着家常半旧的倭缎绣绿萼梅的襦裙,鬓发上斜chā一只碧玉簪,真是清而不寒,娇而不媚,险些把他的魂儿给勾了去。连忙笑道:“林姐姐好,这是我在后山上折的腊梅,想着入冬第一枝,姐姐必是喜欢的,便送过来了。”
黛玉欠身道谢,又让座,一边的丫鬟便把花枝接了过去,chā在旁边架子上一个汝窑天青鱼篓瓶里,方细细赏玩,只见那花瓣精致卷翘,如琥珀碧玉精雕细刻而成,疏疏落落地点缀在枯枝上,就像鸟儿停歇在树上,随时都可能凌空飞举。
黛玉猛然想起旧年园中姐妹在芦雪庵赏雪联句,赏红梅,饮酒作诗,何等的快活,如今物是人非,园中不如意事常有,诗社竟无人作兴已久了,不觉感伤落泪,又顿觉无味,恐贾琮见笑,却见贾琮已经不慌不忙踱到书案前,抬头欣赏壁上悬挂的字画,似是未察黛玉的失态,黛玉不禁心生好感,原本与贾琮仅仅情面上的应付,并无可谈之语,今日竟说起诗词乃至八股文章,黛玉才发觉贾琮并非是刻板只知死读书的书呆子,贾琮也发现黛玉竟对四书五经乃至八股文章都是了然于心,颇有见地,不免将自己写的文章默写出来,向黛玉虚心求教。“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凡是有学问的人,将学问闷在肚里,总是不爽,既有人诚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