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经营着家里仅剩的几个铺子,却总是捉襟见肘,这样下去,如何运营得过来?此时便也欠着饥荒了。我想着,不如趁着还没有太大的窟窿,劝说他将铺子都盘出去,也就都没有了想头,有多大的碗儿吃多少的饭,才是长久之法。”
黛玉这才会意,岫烟是来知会她,莫要再借钱给薛家,免得这家人都得过且过,不能够面对现实。不由得叹道:“你既这样说了,我便听你的。只是姨妈可怜,都说人生莫受老来贫……”岫烟却是淡然,只说道:“我如今经常劝着我们太太,也不必跟从前比,只看从前那边二太太是何等尊贵,一旦抵罪,落了门头,也是无可奈何了。人间事往往如此,当时提起痛不yu生,几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场回忆而已。”
黛玉听她提起王夫人和贾政那边的事,因为碍着宝玉,便不言语,却听岫烟絮絮说道:“近来宝姐姐忧心得不得了——她家里原本就是为了替甄家藏匿财物才得的罪,巴不得大家从此忘了这件事,等老太太的孝服完了,二老爷还要谋起复的事儿。可是前些日子风言风语的,听说甄家竟然又被御史参奏了,说是甄家抄家之前在任上还欠着亏空,所抄家产不足以补齐,御史提本把甄老爷从金陵给一路枷送京城,就在刑部枷号三十日,bi他还上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