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又一次无理取闹的时候,快刀斩乱麻地把她给打发回家去了。秋纹是贾府的家生奴才,家中父母原本也小有积蓄,见贾府败了,便求了王夫人,一家人都放了出去,自买了个铺子营生,也还算小康。秋纹一出去,自然是另去谋取良聘,她已知宝玉指望不上了,便趁着年轻闹着出去,却不道竟如此容易,反而生出些不甘,走之前哭哭啼啼,宝玉只洋洋不睬,倒是宝钗不忍心,从自己的体己中赏了她些银两,秋纹之事才算消停了。
然而宝玉光是想着要支撑门户,实行起来谈何容易,他是手不能提篮,肩不会挑担,竟是一无是处的人。每日茫然地出去找从前的朋友,那些人多是酒肉朋友,他如今穷了,谁肯兜揽,便是够义气的,却又比他还穷,出去两次,反而花了冤枉钱,宝玉只得又闷在了家里。如今他别无消遣,便开始借酒浇愁。
吃饭总是不用愁的,酒钱似乎也总是有的,宝玉从来不知道买米买酒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他还没有学会去想这些事,直到有一天宿醉醒来,已经是晌午,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正想要唤人进来伺候,却听到帘外莺儿正跟麝月说话:“麝月姐姐,二nǎinǎi吩咐把这个拿去给茗烟,让他换些米来,记得再去春和楼给二爷卖一瓶莲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