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兴兴头头地出来,却不留神遇到了宝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宝玉的样貌改变了很多,从前圆圆的脸儿瘦出了下巴,两眼无神,且早起没有刮脸,微露胡茬,很是落拓。
宝玉见到蒋玉菡,倒是一则欢喜一则伤感,两个人便拉着手说了几句话,才叙了寒暖,蒋玉菡就定然要拉着宝玉去临街的东长顺清真馆子吃酒。宝玉拗不过,且他一早还汤水未进,便不由自主跟着蒋玉菡走了。
蒋玉菡领着宝玉走街串巷,不一会儿到了僻静胡同的一间临街的铺子前,只见四开门的门脸,只见讲究,不见奢华,跑堂的一见蒋玉菡进来,便眉开眼笑地过来打招呼:“哟,蒋爷,有日子不见了,请楼上坐,给您留着最雅静的座儿呢。”蒋玉菡谦和地笑着道谢,请宝玉先走,让到了楼上。
那座儿果然雅致安静,且不临街,北窗下是后院的一株碧桃树,正开得娇艳,宝玉坐下,跑堂的斟上茶来,只喝了一口,宝玉便舒出一口气,那是明前的龙井,他已经好久未曾沾过唇了。只此一项,可知这间铺子来头不小。蒋玉菡似是看出了宝玉的心思,笑道:“这个地方在皇城根上,是内务府的官员和宫里有些体面的内监经常出入之所。那些人手头缺乏时,难免会时常偷拿些上用之物,来换些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