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乡村,村后是一望无际的北草地,高高的芦苇似乎与天相接,透着某种苍凉与神秘。听村里的长辈说,北草地是走不完的;还有人说,凡是进了北草地的人,就没有回来过。我没有试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从小对它有一种敬畏。
自我记事起,母亲就疯了,不知是因为什么疯的。母亲发疯的时候极怕人,尤其是在黄昏的时候,她经常双手捂着脸,扒在玻璃窗上往外看,指缝间露出两只惊恐到扭曲的眼睛。
母亲说,她看见一队纸人穿着蒙古长袍骑着纸马从院子里经过,后面拖着一具棺材。棺材没有盖,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的蒙古族女子
但是我、父亲和妹妹谁都看不见,只是母亲每次说起时,我们都觉得毛骨悚然。
父亲说:“啥都没有,你眼花了”
母亲喊道:“有,我看见了,那不是,那不是”然后又哭又笑,又蹦又跳,忽然挥起拳头把玻璃打得稀碎。有时候玻璃的碎渣刺破她的手臂,鲜血淋漓,但她一点也不在乎。甚至有一次,她抓起一块玻璃碎片吞进了肚里。
说来也奇怪,母亲每次发完疯,院子里总要卷起一股旋风,从这头绕到了那头,再从那头绕到这头,良久方散。更奇怪的是,旋风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