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采光可想而知,墙上点着油灯,但照明依然很成问题,他只能看清楚这间牢房里还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感觉像是人形。
迟仲行费了很大劲,才像条咸鱼似的翻了个身,面朝下的瞬间手肘没撑住,结结实实吃了一口灰。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匍匐着一点一点往前挪。
随着距离的缩短,那堆人形缓缓清晰起来。
那是一摞尸体。
跃动的灯火照亮了其中一具尸体露在外面的手腕。迟仲行喘了口气,眨了眨眼睛。
汗水流到眼睛里的感觉带着刺痛,他等了几秒,视线才终于逐渐清晰。
那是一只左手。
靠近腕骨的尺侧有两道伤痕,一道是深深的旧伤,一道是划了不久的锐器伤,结痂的周围还能看出些微红肿。
死寂的密闭空间里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喘|息声。
迟仲行伸手拽住那具尸体,用力往外拉。
力气还没恢复的情况下,他单手几乎撑不住自己的上半身,下巴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磨破了皮,他似无所觉,拼命拉着它往有光的地方去。
那张淹没在牢房黑暗一角的脸,被昏暗的油灯照亮。
迟仲行心跳如雷,不知道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