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的布盖,嗅酒味醒神。
其实他今日并不太累。
因为甲三剑炉那柄小玩意儿,于他而言太过简单。
但听前日柳子安说,就是这个小玩意儿,已经吸引来了一位练气品秩不低的厉害剑侠。
老铸剑师并不在意此事,对于柳子文柳子安的马屁恭维更是内心毫无波澜。
他是铸剑师,他只负责铸剑。
世间其余事一概不管。
至于个人荣辱、荣华富贵……
当年蝴蝶溪边,那些为随帝铸剑的前辈们,是多么的荣耀多么的尊贵。
在一座刚刚完成南北大一统的宛若朝阳般初升的偌大王朝鼎力支持下,天下宝物取之如锱铢,弃之如泥沙。
那是最好的时代,铸剑师们无忧无虑,对于鼎剑的构思,激进且大胆。
可那又是最坏的时代,幻梦忽断,抬头望去,山河破碎,天下大乱,即使出炉再神异的鼎剑,也难以按压乱世群雄的纷起。
随后便是随帝南逃,蝴蝶溪畔,剑炉尽毁,铸剑师们,颗颗头颅落入滚滚江水。
而曾经种种辉煌,宛若南柯一梦。
但最令铸剑师痛苦的从来不是死亡。
是人已死,而剑未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