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度的高烧始终不退,除了去参加他母亲的葬礼,就一直没离开过病床。他睡睡醒醒,我就一直陪着,看着大连这几天骤降的大雨,心情差到极点。我恨大连。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来的时候没有带充电器,现在已经快要自动关机了。曾经收到过几条消息,却没有一条是方非的。方非,你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等我发消息给你?
身旁传来轻轻的一记叹息声,我转过头去,钱律醒了,看着我。我摸摸他的额头,每次他醒来烧就会退,但过了一会儿又会升上去,现在又是很正常的体温。
看着他嘴唇发干,我用纱布沾了点水,擦他的嘴唇,道:“你饿不饿?我帮你弄点吃的来。”
他没有打点滴的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看向天花板,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说,这是不是我妈在惩罚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我缩回手,道:“你别胡说,哪有父母这样惩罚子女的?”
他又看向我,道:“杨娟娟,没你的事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瞪他,道:“我没钱买机票。”
他嘴角往上扬了扬,道:“如果是这样,那我绝不会借钱给你买票的,最好……”他停了停,“将你永远囚在这个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