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尹昌喉间滚动,擦拭着脸上的血,心里默念着。
严霜过境,寸草不留。
* * *
沈泽川在帐内煮茶,府君不善此道,只是把糙茶塞进茶壶里,然后灌上水搁在火上烧。他膝头搁着折扇,侧旁堆着案务,眼睛却盯着那茶,看它逐渐沸腾,“咕嘟嘟”地顶着水泡。
海日古蹲在帐子门口,从空隙偷看,对费盛说:“这么煮喝不了吧?”
费盛对这只蝎子没好感,抱着手臂看前方,听战鼓声声催,说:“你又喝不着,cāo哪门子的心?”
沈泽川呆了半晌,回神时茶已经快煮干了,他拎下来,又添上水,继续煮。沸水声能遮盖些许战鼓声,他被那声音敲得恍惚,今夜什么事也没有做。
费盛看时辰都晚了,掀帘子进来,轻声对沈泽川说:“主子小睡片刻?前边一有消息,我就唤主子。”
沈泽川垂着眸没回答。
费盛就明白府君这是不肯,他不敢再劝,退回了帐子门口候着。军帐内的茶水滚了一宿,天快亮时,沈泽川听到战鼓声停下了。
沈泽川起身拨开帘子,费盛赶忙给披氅衣,陪着沈泽川出了帐子,往外走。沈泽川在那蒙蒙亮的雪雾里,又等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