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扔在桌案上,道:“八城侵吞的私田还没有算在其内,这都是血银子……”他讲到此处,哑声哽咽起来,“阁老追到那个地步……咸德年都要亡国……这还能救?这救不了!”
室内沉寂下去,梁漼山垂首不语,他是无根无底的浮萍,想要再往深里探,就得有大树做依仗。他先跟江青山通了气,借此得到了薛修卓的接见,随后才见到孔湫与岑愈。他没有收下赫连侯的黄金,但是仅仅留封在手上也没用,必须得有人作保,否则他到丹城,只要没有按照赫连侯的意思做假账就得死,潘蔺都保不了他。
薛修卓搁在边上的巾帕都凉了,他说:“此事我本该避嫌,但事关崇深安危,又涉及丹城田查,便只能与两位老师在此商议。”他说着替岑愈和孔湫各倒了杯茶,“今日听闻启东用兵的消息,想必户部又要一番推脱。各处的烂账混杂在一起,只怕会耽搁春耕和启东军粮。”
孔湫对薛修卓颇为忌惮,薛修卓在储君这件事情上玩得太惊险,又靠着太学风波挤压寒门官员,如今实干派热火朝天,孔湫心里不是滋味。他靠在刑部任职多年的直觉认定薛修卓绝不会束手无措,便说:“你把我等召集在此,想必不仅仅是为了看账本。”
“一事议,一事毕。”薛修卓对孔湫改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