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内召集百姓,他们要把百姓送到西门,那里连接的马道通向敦州,一旦东门失守,在屠杀开始前他们还有逃跑的机会。百姓陆续地过来,拖家带口,神色匆遽,偶尔有几声婴孩的啼哭声,也很快就被掩住了。人聚集的越来越多,随着东门的砲轰声,到处都是压抑的喘息。
先生们早就待在了这里,他们提着简陋的行囊,夹的都是案宗,这是他们的心血。高仲雄煞白的面色就没有恢复,他拽紧自己的包袱,跟人群挤站在一起。
孔岭推着姚温玉,胸前挂着兜袋,装着不安分的虎奴。
姚温玉的四轮车经过百姓,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啜泣,他侧过头,注视着对方。
“先、先生,”孤身抱着孩子的寡母掩住口鼻,在哽咽里小声说,“是不是又、又要屠城了……”
年轻的公子目光温柔,他抬手,把自己的帕子递到了对方面前,说:“不是的。”
周遭啜泣成片,他的话在前方的厮杀声里显得没有任何说服力。
“要是城破咯,人也跑不过马,还是得死,都得死。”男人拉着仅剩的驴子,蹲在墙角,带着乡音说,“我就不该到端州唻嘛!”
“守备军哪里去了?”有人凑到门边,拍门喊道,“现在开门让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