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温玉转动四轮车,肩头没有覆雪,道:“禁军自有安排。”
薛修卓扶着双膝,平视着姚温玉。他们都曾活在对方的yin影里,前半生,薛修卓是那把无名的刃;后半世,姚温玉是那块跌碎的玉。
薛修卓说:“开春山上的雪化了,老师的冢位置不好,你看着给修一修吧。”
“你常居阒都,”姚温玉道,“没去看看吗”
薛修卓挺直的脊骨晾在背后的飞雪中,他如实说:“不敢去。”
牢房内寂静。
姚温玉垂下眼眸,似是微晒。他把攥在掌心里的白子放在桌上,在昏暗里,无声地推向薛修卓。
薛修卓注视着那枚棋子,在漫长的沉默里,似乎听见了菩提山的雨声。
“许多年前,”薛修卓声音平静,“老师不以世家嫡庶成见看我,提拔我入仕。我读到了齐惠连的策论,知道世间广阔,有种人叫作朝臣,他们疾走奔跑在大周各地,成为大周必不可少的看这世间最后一个臣。我那时心觉奇怪,因为齐惠连是臣,老师也是。等到咸德年,我们为搜集花思谦的罪证死了很多人,做官的,当吏的,这些人都是地方忠臣,基本死完了。”
这些事薛修卓想了太久,久到麻木,已经变成了铁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