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禁不住一怔,他在梦里见过这个少年。
近几年,唯独少年还坚持来这里,有时精神抖擞,有时满身伤痕。他会把一罐、半罐的彩色汁液小心翼翼地浇在鱼卵上,偶尔洒出几滴,他会心疼地用手指蘸起来,涂抹在自己身上。
之后对着鱼卵,他会唠唠叨叨说上半天,有时说得高兴,有时越说越沮丧。高兴的时候手舞足蹈,沮丧的时候抱住脑袋,眼睛发红。
“我就晓得,你不是个死卵!”少年开心地笑了,两条长长的黄须扬起来,伸到支狩真面前。“我叫鲤?光,叫我阿光就好!”
支狩真盯着缓缓颤动的黄须,神思一阵恍惚。他一直以为,那些不过是梦……不知不觉间,两条洁白的长须从支狩真眉头扬起,四条鲤须轻轻相触,阿光的笑容照亮了昏暗的泥穴。
支狩真不由一惊,他伸出手,将信将疑地拽了一把白须,眉头被牵动得发疼。他低头瞧去,泥地上的一摊彩液隐隐映出自己的脸:皮肤白嫩得像婴儿,五官依稀是原先的样子,头发是短短的一层绒毛,湿漉漉的,色泽莹白发亮。眉毛也是莹白色的,嘴角多出了两块银色鳞斑,两条垂下的细长白须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抖。
支狩真定定神,用力撸了一把脸,闭上眼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