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曲折幽美的青花巷,王夷甫醉眼迷离地揭开车帘。外面曙色薄明,晓风轻暖得像杨絮,莺燕声声啼鸣,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熏熏的烟火味。
“哈哈哈哈,世子还真是一步登天!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雷霆崖啊,那可是道君居住的雷霆崖!博陵原氏这么多年,进入雷霆崖的族人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王夷甫竖起双手,伸到裴夫子和王子乔眼前使劲摇晃,又乐呵呵地笑起来。
“说的是,说的是。”对面的裴夫子忍俊不止。回府的路上,王夷甫便一直如此,语无伦次地说一阵,傻笑一阵,再说一阵……
“王长史是太高兴,喝多了。”王子乔微微一笑。
“不,我不高兴!”王夷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王夷甫是个酒囊饭袋!打通不了崇玄署的关节,差点害得世子当众受辱。是我无能啊!你们晓得吗,冲虚子合上玉轴金卷的那一刻,我心里只有四个字——”他哑着嗓子,用力捶打胸口,敲得砰砰作响:“君辱臣死,君辱臣死啊……”
王夷甫哽咽起来,喝醉的眼愈发红了。
“夷甫兄!”裴夫子悚然动容。
王子乔目光一闪:“这么说来,能入太上神霄宗,全是小侯爷一人所为了?这倒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