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埃兰舀了一小桶烧开过的净水来。
此时的伊恩已经大致控制住自己的肢体,灌了几大口水后,便催促埃兰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忧心兄长的埃兰缓缓地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上,少年这才长吁一口气,然后面色凝重地注视着自己不断颤抖的手。
痛苦并不难以忍受。
倘若只是单纯的灼烧感,伊恩并不畏惧。
他的沙铠学徒已经小有成就, 寻常火焰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多大伤害,他已经克服对这种痛苦的恐惧,所以反可以控制。
但真正的要点在于神经的异常——从肢体到脊椎,从内脏的内侧到五指的末梢,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刺激令伊恩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就像是全身都在自发地进行应激反应,倘若他不去控制, 那么他的身体很可能会胡乱地抽搐, 以一种违反人体正常行动规律的方式不雅地扭动。
就像是现在。
伊恩原本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度,已经到了毫米级, 他能连续用刻刀划出一百个相同的五毫米直线,不多一丝也不少一毫,稳定的就像机械。
可如今,这双手却在不受控制的抖动,别说是精确度,他怀疑自己只要拿着笔就能画波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