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分明还是上午,但屋子里的光线暗淡无比。
“我不去京都!”许富春倚在木架子床边上,还在颤抖的右手和不颤抖的左手攥在一起,搁在腿上,想压着抖却怎么都压不住,带着两边的胳膊都抖了起来。
周洲不能理解:“妈,那医生说了,京都那边有专门治这个病的专家,如果做手术成功,你这个病能治好的!你为什么不去?”
许富春把头撇过去,就是不看儿子那张愤怒的脸,嘴里重复道:“我不去。”
她嘀嘀咕咕着:“家里忙,过几天你爸要上山采黄栀子,家里的田也快要插秧了,这菜地捯饬出来,再种点菜,下半年还有的吃。家里还养了几只鸡,去京都看病了,家里这鸡谁管。”
她生着病,说话的声音总是带着点含糊浓浓的哭音。
坐在木窗子边上的周良也没吭声,他透过破烂窗户框子看向外面,瞧到了那窗户玻璃缺了个角,坏了好几个月了,该弄块好玻璃来换上了。
这外面的天啊,阴沉沉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得完哩。
其实要去京都看病的事,也不是这一次才起的念头。
很早之前,县里的医生就这么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