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确实听不出来,也不会因为被误解而生气,你这十八年是怎么过来的?”
“妈妈说我不是个聪明的人,但至少可以做一个懂事的人。”时一羲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杨禁一时无话可说。他忽然间回忆不起来自己像时一羲这么大的时候是怎样一个状态,仿佛那是很遥远的记忆,而且,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懂事”的人。基于这种差异,叫他对时一羲生出了一种俯瞰的姿态,一边轻蔑他如蝼蚁,一边怜悯他如世人。
这种感觉很复杂,杨禁没办法用太过具象的形容去表达,他明明不会同情弱者的,但也无法用太刻薄的口气去揭穿事实,最终叹息一般地说:“哎,小笨蛋。”
“那……”时一羲问,“我……我该怎么回家?”
杨禁心中本来留有的一点同情瞬间烟消云散,他站起来,说:“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家了!”他理也不理时一羲,扭头就走。
“杨……”时一羲叫了一个字出来,至于后面该叫“老师”还是“禁”,他都没想好,一下子就噎住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杨禁消失不见。时一羲坐在原地想了想,手里握着杨禁给他带的冰凉汽水,暗暗觉得,应该是不用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