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将瑟布好,戚姬向众人又行了一礼,跪坐在了瑟前。
只见她纤纤玉手划过琴弦,乐声骤起,声如裂帛,破空而出。
她一边抚瑟,一边凝神注视着刘季,眼波流转,橘色的灯火烘在她脸上,娇嫩得似要滴出水来。
这绰约动人的姿态,叠加一往无前的勇气,都令吕雉感到似曾相识——
上一世,她在自己的姐姐韩国夫人眼中见过,在姐姐的女儿魏国夫人眼中见过,也在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俩的眼中见过。
她猜想,陪在老年唐太宗身边足足十二年、处心积虑寻找生路的年轻的自己,眼中大概也不曾少了无法掩饰的野心。
还是太稚嫩啊,不懂得隐藏自己,总以为一时的幸运就代表着命运之神永远的青睐。
说来也奇怪,吕雉与孩子们相会时,曾不由自主地泛起怜爱,想是这具身体原本自发拥有的天性。
可眼下,她看着戚姬曼妙的身姿与讨好的巧笑,心绪居然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看池中悠游的华丽锦鲤,抑或御园里含苞待放的牡丹。
原来是这样啊,她心下一片澄明——
其实,这个名叫吕雉的女人,早就不爱刘季了,更谈不上吃醋与嫉妒。
毕竟,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