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刘季,吕雉匆匆出了大帐,想追上张良的脚步。
冬日清晨的凛冽寒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她只看见张良略显老迈的朦胧身影,在韩信的帐外来回徘徊,踟蹰踱步,迟迟没有走进去。
即便对于老成谋国的张良来说,接下来这番图穷匕见的谈话,也不好开口吧,吕雉明白。
大时代的车轮从他们每个人身上碾过,将人最心底的柔软与脆弱,反复淬炼,直到成钢。
“我还从未来过定陶县。原来这便是春秋末年,越大夫范蠡归隐的地方吗?”
吕雉缓缓走至张良身侧,漫无边际地问。
“是啊,咱们现在所处的定陶,正是古之陶县。
传说名相范蠡,在扶助越王勾践复国平吴后,改名姓为鸱夷子皮,先去了齐地营商,后又散尽千金,来了此地,最终隐于陶县。”
张良出身贵族,家中祖辈五世相韩,关于先秦各著名人物的生平典故,他皆了然于胸,信手拈来,
“当年范蠡辞相散金时,曾说‘居家则致千金,居官则至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一介布衣,久受尊命,不祥啊。”
张良似在对吕雉讲述范蠡的故事,又似在喃喃自语,提醒自己。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