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抵到点将台前。顾茫正在和慕容怜说话,他觉察到了这一觳波澜,于是逆着正午的阳光与校场的大风,眯着眼睛寻声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隔着人海与兵刃之光的墨熄。
顾茫怔了一下,展颜笑了,黑眸虽不再,但蓝眼睛清明得和他们年少跃马从戎时一模一样。
他抬起手,在北境军的飞扬军旗下,朝墨熄用力挥了挥。
“墨帅!”他喊他,带着些孩子气的调侃和兄长般的温柔,“上来啊!睡那么久,就差你啦!”
那支被墨熄整治了多年仿佛将严肃刻进骨子里的北境军忍不住哄笑出声来。墨熄忽然发现这支军队根本没有变过,他们在他手下乖顺了那么久,其实骨子里哪有严肃呢,他们的顾帅能注给他们的张扬与嬉笑,才是北境之魂。
他忍着眼眶里因为喜悦而即将满溢的眼泪,他仰了仰头,心想着不能让士卒瞧了笑话。可当他从自行分作两拨的人潮中向站立着顾茫的点将台走去时,他知道自己还是掉了泪,他再也严肃不了,也冰冷不了。
他会伤心,会难过,会高兴,拥有一个血肉之躯该有的全部情绪。
这一天,冰雪消融,他所有的悲喜都再也无法遮掩,尽数展示在了他的士卒们面前——可是令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