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京城同江南倒底不一样。
你要问哪里不一样,管事许锦就能讲得头头是道:“首先是这风,像暴脾气的汉子,刮倒牌楼,扯豁布幌,拽碎爷们腰
间玉佩,掀翻娘们浑身裤袄,黄沙土尘遮天蔽日,鸡毛蒜皮迷揉人眼,而南面的风,像意欲报仇的弃妇,阴咝咝往你身上缠,
湿冷冷钻进肉缝骨髓里,准叫你生死不能。”
“再是这人,京城你走两步遇着官儿、走三步遇着皇亲,走四步遇着洋人,皆是身价彰显的大人物,而南面你走两步遇着
盐商,走三步遇着布商,走四步遇着胭脂水粉商,皆是穿金戴银的大富贾。”
“还有京城人一口京片儿,生得浓眉大眼骨骼坚硬,爱穿色泽沉厚衣裳,喜好斗鸡遛鸟喝茶捧戏子,而南面的人吴侬软
语,生得清秀白润骨骼瘦细,爱穿鲜色软料衣裳,喜好打马吊听戏吃嘴儿”
“能得你”许彦卿把手里书一阖:“你说说看我算是京人还是南人?”
“这个倒不好说”许锦一下瘪气,挠着额头支吾起来。
桂喜用帕子捂着嘴微笑。
进京这一日她没碰着暴脾气的汉子风 ,青天白日分外平静不提,甚还能望到几只晚飞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