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叫李妈拿来红纸和剪刀,调浆糊,让媳妇们围坐在一起,照花样剪双喜和鸳鸯。
高门大户的女孩,深闺里常做这些事儿,是以把红纸裁好对折,持着剪子熟门熟路,没稍顷就剪出一个红鲜鲜的喜字,丫头连忙指头拈着两边,蘸上浆糊贴上窗棂。
桂喜不会,大奶奶冯氏就手把手很耐心地教,待她学会了,却不经意瞟见,冯氏把自己剪的喜字和鸳鸯悄悄剪碎了。
谢家的轿子是晌午时到的,一串噼啪鞭炮声迎进来。
送亲的很敷衍,喜娘都没请,由女家两个妇人搀着进房来拜见。
桂喜观她穿着水红绣花短袄长裙,也不晓是甚麽衣料,绸不像绸布不像布的,就坐轿子那一会儿,腿胯间皱出两条深深的褶子,她时不时垂下颈,伸手别扭地拽平,露出一截光溜溜的手腕,头上搭的红布连着金黄穗子不停摇晃,一团的庸俗廉价。
三奶奶噗嗤笑出声来,其余几个,甚一向面和心善的大奶奶,此时也不由弯起嘴角。
桂喜想起自己被纳那日,通身的锦绣,凤冠霞帔、穿金戴银,连金指甲套上都镶着颗雕花红宝石。
许二爷不晓可已在来时的路上?!
许母则看得一腔火气,咬牙冷笑:“说起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