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扣好皮包的纽扣,将退缩、畏惧乃至于源头的不安都锁入皮包中,抓起皮包,起身大步朝隔壁车厢走去。
隔了一阵,拎着皮包的李庆匆匆赶回,伸手在煤气灯座上摸索了一阵,找到开关旋钮后轻轻一扭,熄灭了玻璃罩内火焰的同时也让计费器停止走字。
人走灯灭。
现在的李庆,需要从这种道德上的善举中汲取信心与勇气。
……
似还没有从刚才的剧烈震动中缓过劲来,商铁庆字号列车内灯光晦暗,机械齿轮与轴承不断咬合,黑暗中也偶尔传出几声“呲呲”的响动,乘客彼此间的低声议论听上去更像是某种神秘的呢语。
在那唯一能辨别出层次感的车窗外,连绵起伏的群山似乎永远也没个尽头,而在群山的上方,似乎已经蒙上了一层极淡的绯红。
商铁列车曾因其过人的车厢长度而名重一时,但现在这种设计却成了李庆咒骂的对象,一节车厢太长,他又得时刻注意脚下的情况,以免踩到什么东西而被判定为“不遵守道德”的坏人。
在他路过的地方,不少乘客都对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那一颗颗滚圆的眼珠子像是某种不祥的征兆,挑动着李庆敏感的神经。
他们像是在为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