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他抹了把脸,揉碎了烦躁,仍旧用最温和的声音问她:“媳妇,谁跟你说啥了?”
郑丽荣咬了咬牙,把钥匙攥得更紧了。
她说:“我今早上又数了一遍,咱这些年攒了八万四千块钱呢,足够下半辈子活了……老白, 从你干这行开始,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闭上眼睛就是你让公安抓了……咱有钱了,够花了,咱不干了行不?”
她皱着眉头,看着白波的眼中竟然染上一抹祈求。
她这样的眼神, 白波只在洞房那晚看到过。
白波深吸了口气后缓缓吐出,耐着性子与她讲道理:“媳妇, 伱想想, 二十年前大米猪肉是啥价?现在卖多少钱?珊珊和小军得上学、得结婚……就算这些咱都不想,媳妇,这么些兄弟跟着我吃饭呢,我不管他们?”
郑丽荣咬了下嘴唇,说:“那么多人,老二老三老四都能担事,咋就非得是你呢?”
“咱这地方为啥能活着?要不是我撑着……”
“那是你撑着的么?那是我爹、我爷爷的学生看在我们老郑家的面子上帮你撑着!”
这话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扼住了白波的脖子,堵得他面色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