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医生说,我这个病,做了手术,也最好不做重活,不出大力气。”
“娘,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在俞水山心中,对未来的恐惧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自责,惭愧,怀疑,绝望,似乎随着突如其来的疾病渗透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好像,死不可怕。
最怕的是,他再也无法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再也不能担负起母亲妻儿的生活。
他怕自己不能再带受了这么多年苦的妻子过上好日子,怕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再也不能似过去的十几年那般无忧无虑,怕自己不能给年幼的儿子打下殷实的家底,他甚至都怕自己一场病,耗尽了母亲偷偷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
老太太敛敛眉,松松垮垮满是皱纹的眼皮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她这么大把年纪,经历了战火纷飞,家破人亡,人心险恶,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水山身上无意识弥漫出的沮丧和绝望。
这可不行!
做手术,除了靠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医生的努力,也得靠病人自己的求生欲。
她从未见过水山这副模样。
被游街,被砸烂菜叶,戳着脊梁骨骂时,水山没有颓废。
一个人做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