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漫入铺子,却不能伸进铺内,邬瑾站在模糊的明暗交界处,身上的半旧襕衫也变得明暗不定起来,眼睛里的光随着晚霞退去不断变化,最后凝结成了薄冰。
邬意本就年纪不大,身量不高,此时在他的目光之下,更是瑟缩着矮小起来,又听他追问下午去向,吓得险些当场跪倒。
左右看看邬父和邬母,都是一副皱眉模样,更不能救他,在赤色的霞光里打了个寒颤,喳喳道:“下午就是刘博文请我......请我去裕花街看、看——。”
迟疑片刻,他低声道:“看了麻龙。”
一听便知他在撒谎。
邬母瞪他一眼:“还不说实话!”
邬意立刻打了个哆嗦。
他对世事一知半解,性子如草,随风之好恶而动,见到邬瑾,就生出懊恼之心,发誓要改过自新,好好读书,然而到了第二天,见到刘博文,立刻故态复萌,只恨自己不是刘家子孙。
时日渐长,他内心其实羞愧的有限,而且夹杂着许多的不忿。
邬瑾不也去裕花街看过戏,他也只是看了半天戏,怎么都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他?
对着少年老成的哥哥,他壮着胆子顶嘴:“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