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在角门看着程廷牵狗离去,慢慢走回九思轩,给自己点了一根蜡烛,在那三张品字摆放的桌椅前停下,坐到了邬瑾常坐的位置上。
就这么干巴巴地坐了一阵子,他从翻天覆地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了,先前还只是模糊的狂喜,现在变成了清晰的巨大喜悦,喜的他坐不住,站起来蹦了好几下,又出了几口长气,才勉强能坐下。
他不是奴才了!
他可以和邬瑾一样,参加秋闱,参加春闱,光明的前途近在眼前,他闭上眼睛几乎可以描绘出那份美好。
那些官家子弟,程廷、王景华,都对这个机会不以为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他们来说如此平常的一件事,在他却是可望不可即的恩赐。
上一次这样高兴,还是邬瑾给了他一个糖饼,那时候他还在做乞丐——他仿佛生下来就是个乞丐,连皮带肉都是脏兮兮的,不是冻的半死不活,就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他还是头一次尝到糖的滋味。
后来到了莫府,他倒是能吃饱饭了,但时常吃的战战兢兢,倒不觉得吃的很舒服。
高兴!
快乐!
思绪好像浪潮,一波波冲击着他的心神,饶是秋闱还未开始,他却已经忍不住畅想春闱过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