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掩盖在了她身上的百花熏香之下,又不浓烈,所以未曾被人察觉——也足以证明她只是发号施令。
他狠狠瞪了莫聆风一眼,大步走出中帐,去查看外间情形,冯范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屋中众人鱼贯而出,莫聆风并不阻拦,亦抬脚跟上。
一出中帐,先是一股刺鼻酒味,酒味之中,夹杂着腥而冷的铁锈气味,那一队禁军,依次坐于墙边,脖颈失去力量,头颅无比沉重地垂到胸前,双手垂落在地,手中的刀早已不见踪影。
血在他们脚下淌成一个个湖泊,失去温度,变作粘稠黑暗的一大滩,在寒风中迅速凝固。
秦方、王知州的面孔也如同这些人一样迅速变得惨白。
种家庆年事虽高,却是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莫聆风这种胆大妄为之人,再者他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任凭莫聆风在堡寨中扩张,已是万不得已,见此情形,当即气的五内翻腾,一口气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几乎昏死。
他伸出一根手指,哆嗦着指向莫聆风,震怒道:“你、你胆大包天!如此无所畏忌,简直是——”
一口气当真是上不来了,他猛地咳嗽起来,冯范紧紧搀着他,替他摩挲心口,低声道:“将军,过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