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夜手执狼毫笔,不疾不徐的道:“什么叫懂得取舍?什么又是意气用事?孤年幼无知,并不是太懂这话的深意,还望公公指点一二,孤愿洗耳恭听。”
“这……”常公公为难的抬起头来,满脸都写着饶了奴婢吧的表情:“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李玄夜顺手拿起旁边的墨条,在白玉石的砚台里慢慢地磨着,倒给人一种君子如玉的端方温润。
可那嘴里的话就让人不寒而栗了:“孤没听错的话,是你‘忧国之心甚为煎熬’,亦是你‘想着太子的难处’,更是你‘借机相劝了太后’。”
他顿了顿,淡淡问道:“常公公既然对孤如此忠心,怎么不送佛送到西,直接帮孤把国库要过来?”
李玄夜训斥人的时候,声音平缓,情绪冷静,没有一丝起伏。
可正因为这样,才莫名有着一种未知的恐惧——那种生气时情绪冲动的,反而让人觉得安全一些,起码你看得见他的情绪。
可这种看不见的压力,就犹如在你头上悬了一把锋利的宝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砍断你脑袋的危险。
常公公只觉得浑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忙撩起衣袍,“噗通”一声在地上跪下:“殿下饶命,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