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恩长始终没有交代出刘香久,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宁愿做出任何牺牲,也不肯伤害自己的贴心女人。好在那一切都发生在萧墙之内,外人虽然有许多联想,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
平心而论,那时的香久恩长,谈不上对土改有多少认识,更谈不上有多高的阶级觉悟。香久知道,没有大伯子一家帮衬,没有恩长明里暗里拉帮套,没名儿手里那二十亩地,凭没名儿那落道人扔货,往狠说也打不了几捧粮食。恩长也知道感恩,恩长肚里盛不住一点好,也不知从何时起,恩长也不指望没名儿,起早贪黑裤裆拧出汗来,也把香久家那二十亩地给拾掇得利利索索。水沿庄站街的女人,逢看见恩长和香久一前一后打地里回来,走到跟前,妇女们都低了头,手里不拾闲只顾丝丝拉拉纳鞋底子,等人影走没了,话匣子就打开了,趣趣咕咕说啥的都有。别看嘴上多正经,个个心里头都拿自个男人和恩长比量,心里恨不得和恩长滚炕头,对香久又羡慕又气恨。有人就念三音儿,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说没名儿好有福,种地不用愁,炕上省灯油,拉车有帮套,屋里靠着花枕头!
公元一九四八年秋后,当地里霜打的豆杆儿棉秸也拔秧归垛的时节,一辆双挂胶皮马车,满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