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就是手术台。
罗南用这种方式,剥光她、肢解她、解剖她,将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肉、每一个器官,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分解开来,测验它们在不同的条件下扭曲变形、分崩离析的全过程;然后又将它们重新组合拼装,甚至涂油上蜡,保存保养,待恢复如初,再扔进新一轮的实验中去……
蛇语的感觉就是这样。
她在这个荒诞的梦境空间中挣扎、拼杀,可在更真实的维度,她只是任由罗南施为,毫无还手之力。罗南正是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她肉身的极限、精神的极限,还有一些连她自己都可能不清楚的细节。
骤然的明悟,却无法减缓任何痛苦,反而因为那份通透,让她更加绝望。
蛇语不知道这种经历还要持续多久。
她要崩溃了,真的要崩溃了。
就算那是噩梦,明明知道是噩梦,但千百次的轮回,也已经压碎了她的意志屏障。
蛇语想对着罗南乞求,然而不管她如何挣扎,痛哭流涕也好,哀婉呻吟也罢,都没有意义,她的哭喊哀叫,根本无法传递到那边去。
在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能体会到,蝼蚁和神明之间的距离。某种意义上,这甚至比无止尽的痛苦更让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