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溪赶到医院时,奶奶已经陷入了昏迷,透过ICU病房的玻璃窗,她看见奶奶的身上插满了管子,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室内的光线充足,却如同一只贪婪的野兽,虎视眈眈。刺眼的白光反射到白色的墙面,映照出死一般的沉寂。
苏淮一直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在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时,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奶奶出门买菜被急速行驶的轿车撞倒,送到医院时,却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柳芷溪木然地听着主治医生冰凉的话语,她目如死灰,只看见一个张开又闭合的窟窿,吞噬了这个冬日曾那么温暖的光亮。她努力地仰起头,这样眼泪就可以倒流回心脏,心室内却因为潮湿而染上风湿,狠狠作痛。
生命体征已无——她绝望地看见医疗仪器的显示屏上一条平缓得令人窒息和心痛的横线,仿佛是在做一个梦,而梦醒来,一切却都不再是梦了。纵然它再美好,也只能像秋日早晨的雾气一般,虚无、遥远而缥缈,纵使她再留恋,过去的日子也以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一去不返了。
长长的走廊,漫长得像要走完一个世纪,柳芷溪无声而绝望地跪在地上,只觉得山河崩塌、天旋地转。而这一个世纪的时光,她仅仅只走了十几年,命运却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