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纸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一,烟灰摇摇欲坠。
她立刻将烟灰缸拿近,整截燃灰完整地落下。
室内安静,顾迎清全程动作小心翼翼,唯恐惊醒了他,此时离得近了,她感受到他的呼吸,比平常要厚重几分。
顾迎清心念微动,偏过头去看他。
模糊的光线,使他侧脸阴影加重,轮廓线条过于分明硬朗,给人不近人情的意味。
可他双目闭阖,眉眼间的倦意又有着休憩时的松弛。
握着烟灰缸片刻,顾迎清轻轻将它搁回茶几,坐在沙发沿,撑着沙发凑过去,想闻闻他面上的酒味,不知喝了多少,醉得这样睡着。
一靠近,酒味浓烈,顾迎清轻轻皱眉。
谁知程越生倏地睁开眼,一动不动盯着她,吓得顾迎清轻呼一声,身体本能后仰,差点从沙发沿滑坐到地上,她及时用手撑住了沙发,才稳住自己。
主要是她没见过程越生这样的眼神。
双目猩红,戾气四射。
见过他平静的愤怒的眼神,也有轻轻一瞥狠劲十足的,却从未见过这样既压抑,又像底下有什么东西随时要爆发,焚山燎原似的。
他偏偏神色如常,极致的偏差,才更显得矛盾诡异。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