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内大半院子都被收拾出来,用来临时安置此次带回的伤兵,军医与城中的郎中几乎都聚集在此。
常岁宁也跑前跑后跟着帮忙,如此忙了大半日,直至天色将暮,安排好各处事务的常阔寻了过来。
「好了,歇一歇,洗把脸。」
常阔令人打了盆温水来,常岁宁将手上脸上已干了的血迹洗去,面上用来掩饰肤色的粉膏也被一同洗掉。
少女动作利落地擦去脸上的水珠,常阔站在一旁瞧着,心头有万千思绪。
这一路来,加上两军对阵时所见,令他有一种这个女孩子对这一切都信手拈来的直观感受。
他见过武学奇才,也见过用兵如神者,却唯独不曾见过有人第一次面对战场上的血腥与厮杀,而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甚至杀敌之时毫无情绪波动。
他见多了第一次杀敌时崩溃狰狞的新兵,在这种血腥冲击下,他们甚至无法控制地颤抖呕吐。
固然也有天生向往杀戮者,面对鲜血和残躯,会流露出与常人有异的亢奋,但他的女儿,显然不是此一类人。
那么,这一切又当如何解释?
常阔的性情虽看似和那一脸胡子一样炸哄哄,但从来不是粗枝大叶之人。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