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桥到了,二十五块。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这是发票。”
我把撕下的出租车发票跟找钱一起递给了下车的乘客。表打到暂停档,点了根烟。烟不是好东西,可开夜班出租这活,不抽两口不解乏。
我叫刘大宝,陕西人,我父母是普通的农民,像中国千千万万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辈子的边界就是从自家的田头走到别人家的田头。
跟千千万万的中国家长一样,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很可惜,我让他们失望了,我不是读书的材料,看我身边的朋友,祥嫂的儿子是学霸级别的,今年考上的清华,三德子可能连学渣都不算,初中毕业证都是学校看面子给发的,而我就是中间的那个,混到高中毕业才不读书的。
我不想像父母那样,生下来就看到死,2005年,我背着行李,带着卖山上采的蘑菇攒下来的二十块钱,跟着我姑父,也就是我爸爸妹妹的老公,来北京当保安,那年我16岁。
我得学历是当时保安圈里最高的,加上年纪小,嘴巴又甜,第二年,就遇到了一个机会,公司出钱让我去学了车,平时送送货。但是好景不长,金融危机来了,公司的效益连年下滑,我作为司机队里驾龄最小的,被优先开除了,保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