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地之间还一片灰暗,只在遥远的山头,露出丝丝鱼肚白。王心月便已醒来,自懂事以来,沉重的家务活让她必须早早起来,天长日久,她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生物钟。到了点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轻轻起身,出了房门,站在屋檐下,昨日刚到张家已是晚上,对于这家的一切都不甚明了,今次才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得半新不旧的房屋,都是夯实的黄泥墙壁,以谷草盖顶,可以看见那是一层层一年年叠加的,里面的谷草已腐烂变黑,最上一层还带着些许青黄,兴许是今年的新谷草吧!沿着屋檐是一道长长的梯坎,是为了防止连雨天雨水损坏地基,也便于行走,门前是个跟地基查不到大小的堤坝(平坦的坝子),这是用来晾晒粮食谷物的所在,在西南地区,平地几乎没有,所以每家每户在建房时,用从地基挑出的土,都会修筑一个堤坝,在堤坝左手边围了一个三边的栅栏,靠里一方是房前的梯坎,用粗木搭起了一个棚顶,上面也盖了些许谷草,但明显没有正房那么用心,因为,这只是一个猪圈,里面有一头半大的猪仔,这猪仔对于全家人来说,几乎关乎生死,因为它将是一家人一年的直接收入来源,待到明年秋天,把它赶到镇上换了钱,一家人才有钱过年。对于这个时代的农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