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人往往不会在漫长的黑夜中死去,反而会在希望来临前垮掉。
唐豆豆心想,反正没几步路了,出去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艰难险阻,不如先就地睡一觉养精蓄锐。睡醒了迎接光明,睡不醒就……睡不醒吧。
实在是太累了。
一觉睡到天荒地老,直到梦里坐了条船在水里飘来荡去,才悠悠转醒,发觉自己果然躺在一只小小竹筏上。有个人正背对着她左右撑篙,看身形是个少年,一米八的个头,手长脚长的那种。
他身上服饰怪异,湖蓝色的锦缎长衫,周身用银线绣满抽象的鸟兽花纹,腰间围了一圈杂色的鸟羽,单根长度都在三十厘米以上,花里胡哨还挺好看的。再往上看,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在头顶,半数编成发辫,倒很干净利落。一顶灰色的毡帽挂在背上,估计烈日当头戴着太热。
整个装扮乍一看像藏羌民族的,仔细一看又不是。很有汉族遗风。
唐豆豆“喂”了一声,发现嗓音干哑,如鲠在喉。喉咙里毕竟还有异物,不发炎才怪。
少年闻声回头,黝黑的肤色,俊朗的五官,双鬓两绺垂发各套一只血色镂花玉管。他冲她点了点头,又转回身去撑篙。
这么冷淡?唐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