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用冰冷的手指划过他们早已僵硬的皮肤,通常我是从额头开始,轻触过他们的眉,眼,鼻,唇,最后将手指停留在鬓边。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仿佛像是一场仪式,属于我和他们之间的仪式。
我们之间订立了某种契约,他们会告诉我他们的故事,而我,会给他们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当然,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我始终相信,每一具尸体都有他们的秘密。
他们都唤我小骨,其实,我姓顾,但殡仪馆的人早已忘记我的名字。他们见我骨瘦如柴像一具骷髅,小骨这名字就这么叫开了。我今年29岁,大学主修的哲学。
讽刺的是,毕业后的我没有像马克思恩格斯一样将哲学发扬光大,而是在就业受挫后一头扎进了这令旁人望而生畏的地方,没想到,一待就是6年。
还记得刚入此行,教我化妆的师傅是个哑者,我只能靠双眼来记录下我所需要的经验,也许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没过多久,便已出师。可以称之为师傅的人,也离开了这里。
也许是我天生就比较冷漠,这工作即使在最初也没有带给我太大的恐惧感。相反,面对死人比面对活人要容易的多。我会吝于跟人们沟通,这在职场是大忌,但在这里,这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