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 他是支理大人 > 76.忆篇4:选一个来喜欢
    枯叶落满一地,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凋零的季节,柯布拿着扫把混在班级里偶尔在地上胡乱挥动几下,假装打扫。因为上面有领导来检查,所以校长下令全校进行大扫除。没挥几下,他就感到疲乏,百无聊赖的溜到角落偷懒。

    支理躺在长椅上,素描本盖住脸。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从椅边垂落下来,原来偷懒的不只他一个,不过他也不能想象像支理这样的人拿着扫把和抹布做打扫卫生的事,支理给人的感觉是凌驾于世俗之上的。柯布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支理的腿上,支理抓下盖在脸上的素描本,看到的是柯布恶作剧的脸:“怎么,既然是恋人,坐腿上是很正常的事,我想你也不会介意。”

    “我想你肯定也不会介意没有屁股这件事。”支理轻声的威胁,柯布挪开屁股,往前坐了一点,支理躺在他的背后,他将扫把放在两腿中间抱住:“再这么懒惰,小心肌肉萎缩,以后下半辈子都得躺着。”支理重新用素描本遮住脸:“那就让你照顾。”

    “谁,谁要照顾你啊。”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柯布却控制不了情感发出的反应,他一害臊很容易结巴:“我们也只是名义上的关系,到时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们也就各走各路,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然后等到同学会一起开玩笑调侃年少开的玩笑。”

    “是吗?”

    柯布用扫把柄端撑住下巴,背后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支理的温度:“呐,支理,你会喜欢上什么人?有喜欢的类型吗?”

    “没有。”

    “不是吧,你除了画画就不会喜欢上其他东西吗?还是不是人类了,我就有喜欢类型,我以后找的恋人,一定要温柔,贤惠,弱不禁风,斯斯文文的,而且还得做一手好菜。”

    “你也多少根据自身的条件找对象。”

    柯布咬牙盯着支理,可惜他因为素描本盖住脸看不到,很奇怪,和支理在一起的时间像被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包围住,舒适到令人有种想伸个大大懒腰的冲动,他接着刚才的话题:“你多少也随便挑个东西来喜欢吧,以后填个人资料也不至于空出太多格子啊。”这种劝慰的方式也太另类了一点。

    支理没有说话,柯布看着支理穿着蓝色上衣,再看看自己的衣服,今天刚好穿的也是蓝色,于是说:“要不以后你喜欢的颜色就选蓝色好了,怎么样?”

    支理依旧没有回应,柯布努努嘴:“不说话,我就帮你决定了。为了公平,我也挑一样来喜欢,喜欢什么好呢?你也帮我参考参考。”见支理还是不理自己,柯布恶作剧的想调侃支理:“呐,支理,要不我挑你来喜欢好了。”支理竟然纹丝不动,这样也吓不到他吗?

    “喂喂喂,和人交谈的方式太没礼貌了。”柯布拿下支理的素描本,发现支理睡着了,好看的脸上是毫无戒备的表情,柯布轻笑:“真不给面子,竟然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将素描本重新放回去,遮挡住光线,再将他垂下去手放回椅侧。隔着支理的腿往后靠,将头倚在椅背,看着透蓝的天空,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那里是天使居住的地方,听说天使都有张完美的脸孔,柯布看着看着,眼睛开始微微眯起,打着呵欠:“支理,真可惜,你错过这片风景了,蓝色的天空很漂亮就像你的样子。我想上面的天使肯定少了一位吧,因为你在这里,你这家伙,把翅膀藏在哪里了?”声音越来越微弱,柯布睡着了。

    阳光不够强烈,不够刺眼,只是将澄清的光线温和的洒在两位少年身上,使得风景变得飘渺起来,风偶尔卷起落叶从他们身下吹过,刮过柯布的帆布鞋,他的手渐渐松开,扫帚斜斜的掉在地上。

    刺耳的铃声将柯布从睡梦中吵醒,他张开惺松的睡眼,脖子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有些酸痛,他摸着自己的脖子茫然的望望四周,一时没搞清楚自己在哪,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低头看时,支理早已不在,自己身上披着他的外套。

    “竟然不叫醒我自己走了!!”柯布抓起外套,穿在自己身上,自言自语:“看我把你的衣服穿得破破烂烂才还你。”

    因为今天大扫除,所以放学比平时早一点,但偏偏天公不作美,在快要放学前的10分钟,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天空暗沉的压下来,柯布站在教学楼,愁眉苦脸的看着雨,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看着其他带伞的同学,柯布一个劲儿的在心里诅咒他们。

    支理从柯布旁边走过,仿佛没看到柯布,撑开伞站在雨中,柯布犹豫要不要向他求援,但那样自己不就又欠下他一个人情,他这人可是一点情面也不讲,有欠就得有还。在柯布在做思想斗争时,支理偏过头,看着柯布:“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柯布觉得立马答应太不矜持了,决定摆摆高架子,抱着手:“不走,我呆会儿淋回去,反正也不是我的衣服。”柯布晃晃有些过长的袖子。原以为支理会再邀请他,结果支理只是丢下一句话,转过身:“那我先走了。”柯布冲进雨里,跑到伞下:“你还真走!!”

    “你到底想怎样。”

    “不过话说回来,我料不到你这种人竟然会记得带伞。”

    “谁说是我的伞了。”

    柯布有不好的预感:“敢问一句,我们头顶上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挂在教室外的。”

    “也就是说…”柯布突然大嚷:“这是别人的东西!!”支理偏头,离柯布发出的嗓音远一点,表情有些困惑,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又来了,这表情:“怎么?不能拿吗?”

    “当然!!你妈没告诉过你这是偷盗行为吗?”

    “没有,她只说过自己有需要时尽量去拿别人的东西。”

    “这是什么教育方式!!!看来只有一个办法,等回去就把这伞烧掉,死无对证。”柯布怎么就没有想过送还给别人?看来比起支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抛开这点小事继续往前走,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柯布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旁边有小声的议论的声:“看吧,看吧,那就是支理,我和你说过的。”

    “你们一个小学的那个?”

    “对啊,学校很多人都怕他,没人敢和他玩,不只他连他家里人每次来开家长会也好吓人,我记得他妈妈在发表家长感想时说:‘如果你们对支理有任何不满,尽管来向我告状,等讲完后,我就把你们埋在我家后院里。’。”

    支理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说话的两个人,两个人立马转入另一条小路。

    “两坨狗屎。”柯布气愤的发言。

    支理盯着柯布打报不平的脸:“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既使我做任何事情?”

    “我这辈子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你随便拿别人的伞,我就帮你销脏;如果你要抢银行,我就在外面帮你放哨;如果你想炸学校,我就在旁边帮你拿火柴;如果你杀了人…”柯布左右看看,像怕别人听到,凑近小声的说:“我可以帮你分尸,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支理停下脚步,微微皱眉,陷入思考。柯布继续说:“这是个做作的城市,很多人带着伪善、虚假的面具,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的性格,很真实,我喜欢在丑陋的世界,看清丑陋,过我自己的丑陋生活。所以啊,”柯布抓过伞柄,替支理撑伞:“我想,可能、大概,也许,我也会喜欢你的家人。”

    支理没说话,柯布用手肘碰碰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填资料时,可能、大概、也许,我会在喜欢的人那一栏写你的名字。”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直白的把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说出来,柯布捏紧伞柄:“你,你,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办,柯布,又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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