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 他是支理大人 > 94.支理的离开
    风景在后退,人群在后退,发丝微微在空气中跳动,柯布丢下一切往支理所在的地方跑去,不愿意在电话中告诉他,不愿意坐公交车熬过那一站又一站停靠的等待。他的朐口随着步伐不断的起伏,情绪在翻涌,他迫不及待的想跳到支理身上,撞得他后退一步,他有很多话想跟支理说,他要很骄傲的告诉支理自己做了什么事,他要获得支理的夸奖,他要亲吻支理,狠狠的。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他的身体在阳光中释放,汗滴流过他的额头,热风穿过他的衣服,他浑然不觉。

    柯布喘着气站在门口,尽量放轻动作想给支理一个惊喜,等他呼吸渐渐平顺,他才直起身。房间的门虚掩着,他用手轻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他着急的拨打支理的电话,铃声在空荡的房间响起,柯布在沙发的夹缝中找到支理的手机,他告诉自己,支理经常忘记手机,他不爱用手机,他一定有事出去,过一会儿他就会回来。柯布坐在沙发,瘦弱的身体被庞大的沙发包裹,他盯着那扇门,无数的借口和理由在抚慰他的不安。

    时间随着墙上的指针在流逝,天色灰暗,屋子里视线模糊,柯布没有开灯,他独自坐在房间里,他觉得渴,他觉得饿,却固执的一动不动。他了解的支理是会呆在这里等他的,他不会去找其他人,他不会去其他地方打发时间。此刻,柯布真希望自己不够了解他,那他可以找更多的理由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10点、11点、12点、1点、2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度过时间,无法相信这些时间是怎样在自己的瞳孔中流失,房间里支理残留的痕迹在渐渐冷动,柯布手中的手机掉落到地上,他感觉不到支理了,从进房间那一刻,他就无法感觉支理在身边,这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是生气了吗?是厌倦等待了吗?是觉得我不可能做出选择吗?是在惩罚我让你受的伤害吗?还是累了?究竟是哪一个理由让你选择离开。他抓起放在身旁支理的手机狠狠的扔在墙上,破口大骂:“混蛋,混蛋,支理你是混蛋,七年你都等过来了,就不能再多等一天吗?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很笨,我很固执,我真的以为,不管怎样你都会原谅我。支理~~你在哪里~~不要这样惩罚我,我早该听你的话,我不该嫉妒你的家庭,我不该骂你没有资格管我,我不该把你拒绝在我的痛苦之外,但你也不该留下我,支理,混蛋,混蛋。”柯布的声音消失在黑暗里,疼痛让他再也不能多说一个字,他将脸埋入沙发中,手指用力的陷入沙发的柔软里,寂静的房间包裹住他的寂寞,他的呼吸很微弱,这是怎样一种感觉,被无数的空虚和害怕填满,挤压,身体负荷般难以承受,他觉得很痛,撕心裂肺的痛苦让每一根血管都在体内哀嚎,即使这样,他却还在幻想支理会出现在门口,嘲笑自己的悲伤。

    七年来对支理的伤害,被他一次性全部还给了自己。在这种反复撕咬的难受里,柯布才发现和明白了一些事。原来有些事,在幸福时无法感受,却能在痛彻心扉时看清楚。

    他想睡过去,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他不想睡过去,不愿意错过支理的回来,可是,不管是哪一样,终究无法实现……

    暑假落幕,距离开学已经过了十一天,柯布的希望在这十一天里一天一天的消磨最后破灭,原以为支理在开学那天就会突然出现,于是生活又回归从前,和大家一起打赌,吃周欣合做的便当,听公诸把支理大人挂在嘴边叫个不停,调教应修杰和楚浩宇,任由苏幼言当个孩子般照顾的无微不至。每个人都在唉声叹气,没有支理的霸道、无常识、袒护、讽刺、冷言冷语,所有人都提不起劲。

    当校舍只剩下柯布和苏幼言时,柯布看着苏幼言:“幼言,支理去哪了?”

    “我不知道。”

    “别说谎了,所有人都可能不知道,但你不会,你会如此心平气和的任由他消失吗?”柯布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

    苏幼言只是冷静的盯着逐渐崩溃的柯布:“因为我只知道他会回来。”

    “幼言,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对他说了很过份的话,我对他做了很过份的事,我一次又一次伤害他,我只顾着自己的痛苦和自私,却忘了去看一眼他的痛苦。幼言,如果这世界没有支理,那要这个世界来做什么?”

    “爱情里不可能只有幸福、快乐,这不是童话,它带来的痛你也得全部接受。”

    柯布能看到苏幼言眼里的担忧,尽管她隐藏的很好,只有他明白,支理对苏幼言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支理将她解脱,是支理把她带身边,现在这个女人却要来安慰自己。

    “我不会借你肩膀的。”苏幼言冷冷的开口。

    “我也没说需要。”

    “那就好好吃饭,我可不想支理回来埋怨我把你饿死了。”

    “我饿死了只会换到埋怨的程度?”

    上课铃打响,苏幼言往门口走去,她停下来,并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苏幼言缓解了柯布一部份的寂寞,但深夜到来时,这股寂寞却来更加汹涌,无法阻止的淹没掉柯布,窒息在其中,他睡在支理寝室,他睡在支理的床上,他看着支理留在寝室里已经画满的素描本,他穿着支理的衬衣,他用着支理的牙刷,他把自己停留在支理的味道。

    你曾手指弹痛我的额头,你曾说过:“摆出那种表情,让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

    原来,你一直都是骗子。

    爱呢,支理,你想把我的爱带到哪里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