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褂也换成了灰布僧袍。原先的门客都散了，换了一帮衣衫褴褛的苦人跟着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乐善好施，在西四牌楼下支了个粥场，一连数月，施粥给那些贫无立足之地的难民。
他四十出头，穿了一身不甚干净的袍子，人十分消瘦，因为骨架大，所以看上去还是很高大。尽管受到明显的冷遇，他仍然笑着，道谢的声音洪亮如钟鸣。
月棠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安大爷”。她一直很喜欢这个面相宽厚的浑和尚，小时候他每次来，都会抱起月棠一口气转上十圈八圈。很多人都说他傻，是个败家子。月棠却知道，安大爷的眼里没有钱，只有需要钱的人。他贫贱了，落魄了，可那精气神还和过去一模一样。
“哟，这不是月棠吗？”
“好久没见着您老人家了，您近来好吗？”
“好，好。月棠念中学了吧？”
“念着呢。”
“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安和尚说，“我常听铮然念起你呢。”
“铮然哥哥？”月棠叫起来，“您认识铮然哥哥？”
“怎么不认识？他放假常来粥场帮忙的。”
月棠的心柔柔的，像荡开了一池的春水。她的铮然哥哥，安大爷也知道。仅凭这一点，她的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