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奥尔西尼发现了那封直接放在他桌上的信——没有使者,只有信。
他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只信筒,它看上去没有任何其他之处,黄铜材质,平滑的表面,首尾两端刻着细窄但没有意义的花纹,保罗叫了一个仆从进来,让他打开信筒,而后就把他打发了出去——信筒里没有藏着一条小小的毒蛇,是的,在这个时代,确实有人会将毒蛇放进信筒里,等到有人打开,在黑暗中早已不耐烦的小蛇就会第一时间一口咬上去——他此时并不知道,信筒里是比毒蛇更可怕的东西。
打开的信筒里倒出了一卷羊皮纸,用褐色的绸带系着,在羊皮纸交叠的地方,压着一个鲜红的蜡封戳,他把它向着日光旋转,虽然有些变形,但还是能够辨认得出狮子头与椭圆形盾牌的形状,这是博洛尼亚的本蒂沃利奥家族的纹章,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用指甲挑破封蜡,把它打开了——几分钟后,他就后悔了,非常深刻地。但又像是着了魔似的,他不断地将这张薄薄的,打着点卷的羊皮纸摊开,又卷起来,又打开,看一看,再卷起来——这样无聊的行为他重复了很多次。
他之前根本没想到过,博洛尼亚的吉安奥尼本蒂沃利奥竟然有这样大的胆量,他竟然……竟然试图挑战凯撒博尔吉亚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