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芒七世的心中确实充满了怒火,但更多的还是啼笑皆非,尤其是看到马基雅维利与杜阿尔特那青中带黑,黑里有青的脸色时,他原本激烈至极的情绪反而奇异地平和了——他们都不是什么蠢人,主教、国王甚至是皇帝与教皇都曾经被他们视作手中的棋子,但就是皮埃罗美第奇这么一个被他们遗忘了的蛆虫,反而在他们最重要的一天里恶狠狠地咬了他们一口,除了疼痛之外,大概还有恶心,极端的恶心。
他习惯性地抬了抬手,却发现那只手被石膏牢牢地固定着,无法动弹,只能伸出左手拍了拍桌面“好啦,”他轻声劝慰道“知能的只有天主,我们终究只是凡人,而命运又总是那样的多变……幸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但我们之前的计划,”杜阿尔特说“毁了。”他已经不再是教会人士,却因为长期担任亚历山大六世与美第奇身边的机要人员的缘故,对那些蠢动在国王与爵爷身后的暗流十分敏感——他们已经设法弄到了马丁勒德译作中高地语言的《新约》的一部分,毫无疑问,他以及他的主人,正有意用这种方式冲击传统教会——普通的民众很少拥有圣经,因为他们即便拿到了,也看不懂希腊文(马丁就是将希腊文的新约翻译成中高地语言的),或是拉丁文,但要问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