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劳累一生,面色饥,此时已行将就木,他颤抖着说:“小慈回没回来,小慈回没回来,”
我妈哭得特别伤心:“已经通知他了,”
爹摇摇头:“我恐怕是看不到他回来了,病来得太急,孩儿他妈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要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我站在门口,看着老爹这个模样,眼圈红了,急走几步上前,屋里人根本看不到我,我除了自己,什么也碰不了,
老妈哭着说:“人家大医院说,你这个病能治,”
“治啥啊治,”老爹苦笑:“我打听过了,进医院至少十五万,还不一定能治好,花这个钱干什么,不如就这么走了,我要给你们娘俩留条活路,不能让我这个死人给拖累了,小慈在城里干活不容易,挣点钱还不够吃饭住房子的,他以后还要找对象,找对象”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这时门帘一挑,外面进来个剃头师傅,
师傅把工具箱放在炕边,对我妈说:“老姐姐,要剃头的就是你男人,”
我明白过来,我们村有个传统,人要走的时候,都要剃头,把容貌整得干净一些,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死,不能邋里邋遢的走,
剃头师傅拿出剃子、剪刀和小梳子,细心为老爹打理仪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