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离开探花郎卧房,我却见侠站在池旁神情黯然,但与往常那般冷漠之中的温存又大不相同,前不久于相国府前他曾答应过会助晏修远大破军饷案,如今虽说金陵未定罪梁煜但他实实做到了,此番恩情定是要在回幽幽谷中报答的。我想定了这些便乐呵呵上前,意欲,跟他也套套近乎。
记起从前栾溪说过凡人女儿家的娇羞,我轻问:“你......你可愿陪我回家小住?”
侠转了身声音凉薄,道:“你不是她,此后也莫要再有什么牵扯。”
这是个什么原由?自百年前于扶摇台上悄悄暗恋昭华算起,这三界中还没受过这份窝囊气,好端端竟成了凡人替代品。我心口发慌,终是应了之前栾溪所说这情字上万不可心软,欲持剑将侠拦住,怎奈一身灵力被封,眼下已抵不过一个凡人了,只得看到个囫囵背影。
月色正好池旁竹影飘落,正如五百年前我知昭华与缪若成婚时一样,一肚子苦楚皆是那人所留的,明明是你先挑起的因这果却要我来尝。
但我终究是要感谢昭华的,从那日失心,一切伤心事只得苦恼一阵心口便再也记不得,不过是三四日,便又可活蹦乱跳重新活下去。
我坐于池旁柳树下丢着石子来平复伤心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