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以鸡婆为铁证
刘国池盯着笔记本,心想:这哪还像话,还成何体统!他仿佛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门顶上,他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目不识丁的孤儿,竟然能在那个年代,就能记上这样的笔记了。他只记得,他对这个孤儿,这个烈士的后代留过心,想拉扯一下,希望这个孤儿一旦成人,对自己有一点感恩之情。但是,这个孤儿也怪,总跟自己疏远,莫非早就对他看出了什么,对他存有这个恨心?这个问题,他想不清楚。
刘国池哪里晓得,他像一个瞎子,从没有看到孤儿心灵深处蕴藏着的精神。他哪里晓得,孤儿为着改造春柳湖,每天拢红之后,坚持学习马列、毛主席著作,学习《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学习文化、科学知识,总是学到深夜,有时学到启明星升起。
刘国池又哪里晓得,孤儿每听他讲话,就说他跟贫苦渔民两条心。这一切,他一直蒙在鼓肚里。而今,他仿佛有点后悔:当时眼睛不尖,没有看到孤儿身上铀原子似的能量。如果把孤儿当着卜思源来培养,今天不也就少了这么一口钉子,少了这么一个狠对头么?
这时候,刘国池的心里就像一团乱麻,理了半天也理不出头绪。他额角上沁出了微不可见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