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好多渔民揭不开锅了
这时,黄春江朝网船艄尾巴上亲昵地叫了一声:
“恩娘!”
老渔妇欲张口回答,看到对面的老头子朝她瞪大双眼,两粒眼珠子比公猪的两粒卵子还圆,对着她滴血,对着她喷火。她到了嘴边的应答被吓回了肚子里。她历来顺受了几十年,今天仍无法改变。她心里暗暗着急,胸口像压了一扇石磨,特别地难受。她担心自己一口气缓不过来,会在这湖上去见阎王爷。
黄春江知道恩娘为难。
他不想再给恩娘添一丝压力。
他索性把船身靠拢去,停住双合叶,伸手抓住钩船前桨的桨桩,双脚向渔划子前头挪动;挪到船头,拿起头绳,拴在抓着的桨桩上。
然后,他爬上钩船,把爹爹的桨接过手中用力驾着,叫恩娘推几桨,掉转向,朝太白湖岸边驶去。
爹爹被“夺权”之后,仍然不动声色,躬起身子进了中舱的棚拱里,拿起短短的旱烟袋,默默地装烟,点火,吸着,两道浓烟从鼻孔中喷出,飘散在棚拱里。那举止,是如此的平静,像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船拢太白湖南岸,黄春江停桨住篙,湾好船,也爬进中舱,在老渔人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