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姜齿缝中吸了一口冷气。
她松开紧簇的眉,慢慢回握通红的手掌。
这一幕,宋简看入眼中。
“你是要让我做什么。”
他曲臂靠向茶案上,收回目光,低头看着陆以芳。
“我都听你的意思。”
陆以芳垂下手来,灯将屋中的物影往她肩上铺,她穿着水红色的褙子,上面的银线挑花绣针脚细密,如同她这个人一般,一处不错。
“我只是怕这一家子的人不好受,那样,妾对爷就是有罪的。”
她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宋简还是听懂了。他以前没有家,公主府是纪姜的公主府,现在呢?他觉得他还是配谈“家”这个字。偌大的宋府,热汤热茶,恭敬温顺的奴仆,日子一天一天,有条不紊地在过。哪怕他手上过着千军万马,千金万银的事,也不妨他热榻罗钦,一梦天明。
所以,哪怕他是个破碎之后被重新拼凑起来的人。但他也必须要有平常男人表面的那一层皮,那一层不受搓揉,从容于世俗人间的那一层皮。
“宋简懂夫人的意思。”
说着,他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叫升仙楼办一桌席去陈锦莲那儿。走,今晚陪她们乐,输赢彩头作我的。